沐爺的成熟,出乎沐娘的意料。
這次要記錄的,是關於沐爺對於別離的態度。
離開沐爺,是不得已的,當然也是因為工作。
雖然離開時帶著心痛,但是分離的現實,反映了沐爺獨特的性格。
上週沐娘還是趁著六日從花蓮趕回台南看沐爺,真正見到沐爺時,都已經是星期六中午了,正好是沐爺該睡午覺的時候。
一個禮拜沒見到娘的沐爺,捨不得睡,又哀哀著討抱,哭著唉著不肯睡覺。
這時候驚訝的並不是沐娘,而是幫忙照顧沐爺一兩個禮拜的沐奶奶。
沐奶奶說,沐爺這一個禮拜,都不會這樣鬧,這樣哭,可是卻在一見到沐娘之後,沐爺整個小孩子脾氣都來了。
沐娘知道,因為我是沐爺的娘親,在他心中是最不一樣的人,所以他會把情緒發洩在沐娘身上。
平時,他也會特地推開沐爹、爺爺、奶奶、外公、外婆,然後指定沐娘坐在他的身邊,或是指定沐娘幫他推推車。
對我,沐爺展現的是他最最放鬆,也最最任性的一面。
沐爺個性內斂,平時不常用大哭大鬧的方式來得到東西。
因此他的每一個小暗示,都會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渴望。
記得沐娘第一次離開沐爺,是在機場,我趕著飛機,邊跑邊向沐爺揮手道別。
我最後的印象,是沐爺在後面追著我的樣子。
我沒有聽到沐爺的哭聲或是呼喊,因為沐爺專心地向我的方向跑,也許在看不見我之後,沐爹就把沐爺哄上車了。
後來沐娘聽沐爹說,沐爺回到家後不願意下車,因為他期待我會忽然出現,在他哭泣了一會兒之後,他就認清現實,乖乖下車了。
五天後,換沐爹也要回去工作。
沐爹說,他跟沐爺道別時,沐爺只有一瞬間的難過,然後他很男人的把情緒收了起來,靜靜的看著沐爹離開。
接下來沐娘又短暫回到沐爺身邊,在離開前,沐娘跟沐爺說明:媽媽要回去工作了。
那時沐爺沒有表情,只是沉默思考,然後說:不要。
其他的話,他都說不出口。
接著,在我們往車站的路程中,沐爺就疲憊地在車上睡著了。
所以我沒有跟沐爺說到再見。
沐奶奶說:當我離開後,沐爺醒來時,他曾一度不想下車,似乎期待娘會再出現。
不過沒多久,沐爺還是接受了沐娘已經回去工作的事實,開心的玩,好好地當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。
又過了一個禮拜,沐娘再次利用短暫的六日看沐爺。
離開前,如舊向沐爺道別。
沐爺這次,忍住了說"不要",他出口的只有難過地哼聲。
他似乎已經知道說"不要"沒有意義了,因為就算說了沐娘還是會離開。
這樣懂事的沐爺,讓人感到不捨和欣慰。
(沐爺:娘,你不要想太多,我在台南過得很爽的哩!我只是替你難過你沒辦法跟我一起過爽日子。)
分離,是沐爺生活中的一部份,他已經體驗到了。
他接受,並試著不用多餘的拒絕或哭喊來浪費自己的時間。
只答應沐娘要乖乖地。(沐爺:當然,我玩都來不及了!)
沐娘本來很擔心沐爺的狀況,但實際上沐爺能調適。
有些人告訴沐娘,不用太掛心孩子,孩子會有自己的方法過生活的,沐爺的確也能適應。
所以當媽媽的,也該有自己的生活。
我們有自己的工作,有我們要面對的任務。
不論是沐爹、沐娘或是沐爺,不可能永遠在一起。
一定會遇到要分離的情況。
既然會別離,就不要花時間在沒有用的哭泣。(沐娘自己跟自己說著)
練習離別,是沐爺成長中重要的一刻。
雖然有點早,還好沐爺學得還不錯。
有了離別,才會知道相聚相處的甜美。
有了沐爺之後,沐娘跟著沐爺成長,越來越珍惜每一分每一秒,珍惜身邊的人事物。
看來學會離別的不只有沐爺,還有沐娘自己。